孟學農,曾因SARS和潰壩事故兩度辭職,一位從政經歷頗為曲折的官員。
  這不是我第一次見到他。去年兩會,我曾“攔截”過他,希望和他有一個深入的交流。但即便等了三個小時,追了他一路,依然只有禮貌的“不好意思”四個字。
  這是我第一次在現場聽到他的發言。這一次,我才知道他的話可以如此地接地氣。
  “北京最好的福利院要排100年才能進去。一個8平方米的單間要1個月9000元。我是肯定沒希望了。”
  我坐在政協中共界別小組討論的會議室里,坐在地板上,錄音筆開著,筆記本攤在腿上。我不斷在想著,要不要去別處瞧瞧。這個不那麼熱門的小組正好碰到開放日,但擠進會議室的記者們稀稀拉拉。會議室的門不斷開了又關。對了,這個小組最受鎂光燈關註的周小川和薑偉新正好都未出現。
  少了央行行長和住建部部長,仿佛對媒體來說,小組討論的吸引力也不夠了。
  “我以前在外省工作的時候,到小學校看了一下,就是長凳子桌子,還有一個電腦,完了之後這個老師悄悄跟我說,您一走這些電腦就全收起來了,我說為什麼呢?他說沒電,另外用不起。”在我有些猶豫要不要離開時,聽到了這樣一席話。而這位委員的發言依然在繼續:“我就贊成教育部去行政化,還有不僅要有大樓,還要有大師,得講究教育質量,講究基礎教育均衡。”
  這番話,讓我把手中打開的錄音筆拿起來。然後,我站起身,走到發言的委員旁邊,把錄音筆放到他的桌前。他的委員證寫著三個字,孟學農(全國政協社會與法制委員會主任)。對,就是那個在2003年因為SARS黯然辭職的北京市市長孟學農,幾年後任山西省長又因襄汾潰壩事故再度引咎辭職的孟學農。
  孟學農犀利而又有趣的發言還在繼續。他談科技創新,拿微信朋友圈舉例,甚至說自己也在玩朋友圈,科技投入就應該研究馬雲、馬化騰和李彥宏現象。他談養老問題,說北京最好的福利院要排100年才能進去。一個8平方米的單間要1個月9000元。“我是肯定沒希望了。”他談北京擁堵問題,毫不客氣地批評北京限行限號卻不限買,通過大面積的軌道交通連接遠郊區和核心區,可500公里的軌道連通後,“遠郊區住的全引到這核心區了。”
  “有學者寫文章說發達國家靠三片打敗中國,大片、薯片、芯片。”說這段話,孟學農表達的卻是科技創新決定國家的未來。“決定我們將來到底是1840年時期的GDP總量虛胖,還是我們是一個真正的強國。”
  這一段幾乎一氣呵成深入淺出的30分鐘發言,是我第一次在現場聽到孟學農的聲音。這不是我第一次見到這個從政經歷頗為曲折的官員,但從不知道他的話可以如此接地氣。去年,我曾“攔截”過孟學農,希望和他有一個深入的交流。但即便等了三個小時,追了他一路,依然只有禮貌的“不好意思”四個字。在分組討論時,他也仿佛惜字如金。
  孟學農並非高傲,當一個他任北京市長時熟悉的記者給他打招呼時,他立刻叫出對方的名字,儘管兩人已近十年未見。孟學農初見舊識的那種欣喜、熱絡,和任何老朋友的相見並無異處。但是,這隻是寒暄,卻並不涉及訪問。
  2004年,孟學農曾經說過,他十年不會接受訪問。
  如今,十年期滿。
  成都傳媒集團全國兩會報道組
  成都商報記者 趙倩  (原標題:再見孟學農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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